新闻回访：张小龙
跟张小龙刚刚谈起，我就被震惊了。他说他想出国，去美国当程序员。一个被ZDnet评为五星级的软件作者居然还会想到出国，去给美国人写软件，当一个劳工。我按捺不住，要发火了，美国，一个意识里蛮荒的美国，一个遥远的国度，难道真的能够比中国200万真真切切的用户更能赢得一个软件作者的心？
无法否认的现实是，张小龙失去了方向。一个在互联网发展之初，一个为互联网量身定制的软件，经过四年风雨洗礼，还是目前这个样子，张小龙的确有些灰心了。
—《Foxmail没有梦？》摘自 《电脑报》2000年第12期
张小龙的方向
就在我们上面那篇报道出来不久，从中关村传来消息，张小龙去了博大公司。他的Foxmail也跟着去了，作价1200万。
博大是一个什么样的公司？很多人都不甚了解。从媒体零零碎碎的文章中，大致知道了它是一个专门从事WSP（Webnet Service Provider，网站系统服务提供商）的公司，也是所谓 ASP服务中的一种。到博大以后，张小龙就开始每天收到几十上百封用户的电子邮件，有的对它表示支持，也有的表示不解和担心——Foxmail会不会摇身一变成为收费的商业软件，张小龙还会不会对这个软件全力以赴？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在IT界纷纷扰扰。层出不穷的喧嚣中成了一个没人去解的谜，直到几周前Foxmail 3.1的beta版问世。
Foxmail再生
一位朋友FLP在他的文章里说：“当软件界面映入眼帘时，我就被最新版的Foxmail折服了，显然张小龙和他的同事们这几个月在软件界面上下了相当大的功夫，因为它已经脱离了原来那个看上去有些过于简朴的界面，虽然整个布局没有大的变化，但是图标、排列、配色等方面都有了出人意料的改观，看上去非常舒服，也非常漂亮……相对细小但是工作量巨大的图形工作使Foxmail在界面方面发生了质的飞跃。”
这不禁让Foxmail的两百万用户松了一口气。
张小龙对这个软件也感到满意。3.1版中最重要的就是整体的形象设计，这个方面已经达到了目的。身为公司CTO兼副总裁的他已经没有时间来继续写这个曾经倾注了心血的小软件，公司为Foxmail设立了三个人的开发小组，程序员还要消化他以前写的代码，至于更多的功能，将会在后继的4.0版中扩充。
博大已经承诺Foxmail会继续免费，而且目前也没有考虑在软件中加入广告条。张小龙说，他们宁愿利用Foxmail的品牌和技术优势，开发邮件服务器来赢利。一个好的免费软件，其价值是要从长远来考虑的，就像微软为什么要在免费的IE上投入那么大多功夫一样。
不想出国了
2000年4月18日，也就是博大公司为收购Foxmail召开记者招待会那天，张小龙一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强调说他与博大只是一种合作关系。自己亲手培育的Foxmail易主，想必他心里肯定不好受。而且，那时他对于是否该卖掉Foxmail还没有想得很透。但三个多月后，张小龙说，他不想出国了。
作为公司的CTO和副总裁，他现在的工作一是管理和组织各个产品和项目开发组，二是规划公司的产品结构（商业味更浓些了）。公司现在有四十多个开发员，有五六个正在开发的产品和项目都要由他来统筹。他现在深刻地感受到了团队合作的力量。他周围聚集了一批优秀程序员，有包括“汉神”的开发者丁鸣飞，CTerm的开发者陈崎等。这位习惯了一个人写软件的自由程序员现在开始这样说：“……一个人的开发模式，并不是我希望的，因为现在这个时代的软件开发，个人是难有作为的。我很认同‘software is a business’的观点。”
他毕业后工作的第一个公司，也曾经有一群高水平有热情的开发伙伴，但因为公司的经营不好，后来解散了。这在他心里一直有很深的印象。也许和一群志同道合的伙伴合作一直是埋在他心里的想法。而这件事给他的另一个启示是：软件公司必须赢利，必须生存下来。
在很多人眼里，张小龙是名利双收。他没有赶上程序员被当作英雄崇拜的年代，但他有了不小的名气，而最关键的是他的软件卖了钱，对于共享软件应该往何处去的讨论已经很多了，互联网的自由精神与商业化是否冲突也有人在争论。前不久，网上有名的个人站点飞翔鸟并入倚天门户网站引起了他们内部的分崩离析，至今仍然争论不休。张小龙的路虽然未必一定是正途，但他自己对自己的选择已经有了信心和努力的兴趣。
foxmail有很大的影响，但张小龙一直将它做为免费软件和爱好来做。现在既然卖给公司，目标应该不一样了。Foxmail能为公司带来效益是肯定的，只不过是方式和时间的问题。
张小龙喜欢打保龄球，但他现在每天要按时到公司去上班。很少有时间去打球了。他或许更喜欢工作，因为工作对他来说也一种更高层次的娱乐。“其实在一个好的工作环境中，工作是很有乐趣的。就像可以喜欢写程序胜过玩游戏。与一帮朋友打保龄球很好玩，但现在与公司的开发人员们一起工作，胜过玩保龄球。”按他自己的说法，“还是’玩’的哲学”。
下一步，张小龙想得不太远。他一直以来的观点都是要扎扎实实做好一些事情，不管网络概念是冷是热，总之要开发出好的产品，和整个团队一起齐心协力，让每一个产品都是高质量高水平的。
除了foxmail，张小龙和他的同事们还有好几个产品在开发中。他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在适当的时候组织一批爱好者一起开发Linux下的foxmail。
张小龙的方向没错。